第442章 成家传说

第442章 成家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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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老爷的尸体丢失,半月台遇袭,半路冲出个落地仙,安府冲进去这些个东西,这会儿又男子无故失踪,现在这事情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安家小宅内,李先生沉吟着徘徊在桌前,看上去犹如幽灵一般,英叔端坐在客座之上,法静禅师做修行状,看着身边的小徒弟志清挠着头。

反观安然,这会儿正盯着主座桌旁的小灯看个不停,杨舒倒还好些,闲来无事一个人在后院和麻团儿演武搏杀。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何止离奇,简直古怪,用两字形容就是荒诞,财神殿皇甫通判的书籍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从中只是了解到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靠谱的法阵,其余的,半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淘换出来。

“我说小安,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李先生踱步半晌,回过头来焦急的问,安然淡笑道:“昨晚有我护佑,没什么事儿,只不过跑掉了那个黑影,到现在是谁还不尽可知!”

英叔停止了思考,徐徐道:“这样没头苍蝇一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安道友,要不然今夜你我潜进那成府走上一遭,你感觉怎么样?”

“成府?”安然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一旁的李先生见状赶忙道:“去那里有什么用,他们只是受害者!”

“不然!”安然的声音笃定:“我们一直都把那里当做是受害者,所以很少有人问津,上一次去半月台也是因为没能体察到那个地方,英叔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去那里看看!”

李先生无语道:“唉,可是那也不能大半夜偷偷进去呀,成家人南北交通广阔,江湖上也有不少朋友,家族内部也是鱼龙混杂,且不论你们能不能有所发现,万一被人家发现了,一个擅闯民宅的罪过,就够你们喝一壶了!”

“说的也是!”安然听完向吗,门外喊了一嗓子:“散人!”

门外应声走进了龙韬和楚间客,龙韬走了进来,拱手道:“师傅有何吩咐?”

“去帮我下个登门帖子!”安然站起身来,眉心微微浮动道:“用安家棺椁店的名义,后天申时,登门拜会!”

“为什么是后天?”屋中几位的眼中写满了不解,安然没有说什么,转既让龙韬前去办了,转首对一同前来的楚间客道:“间客,你在这南宅算是个新面孔,平日里很少出门,这样,你待会儿与格格一同去城区的薛鳌铺子,为我置办些虞城腔子的戏服和面料,切记,多预备出一副长髯和磨蜡!今晚必须备齐。”

“是!”楚间客说话间离开了,李先生与英叔面面相觑,老李心中压不住事儿,片刻之后便忍俊不禁道:“小安,你要预备那些东西是作何用处,难不成要去成家唱场大戏?”

“嗯!”安然神神秘秘的点了点头,李先生真是听得一头雾水,安然淡笑着:“没错,不光是我,就连列为也要参加,我要为成家搬去一曲,《雀宴宫》。”

雀宴宫乃是虞城比较有名的一出老腔选调,曾经由虞城名噪一时的戏子崔成珏老先生独挑而唱,在数十年前连个收音机都没有的年代,这位老先生便带着以这一出为代表的虞城腔子巡游于整座城市追忆那时(虽然我没看过),真是声名鹊起,这一出戏更是脍炙人口,耳熟能详。

这一曲的内容虽然精彩,但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机智过人,以假鬼假神审问真人的戏码,据说按照前朝历史原型考究,被这桩案子牵扯,遭遇株连者不下五千,也算是没有灭九族时代的大手笔之作。

根据安然的调查,这桩事情的原型,还真和成姓先祖有关,前朝时百姓战火连绵,民不聊生,说是百姓,其实真正算来,也就几十姓而已,前朝乾泰七年的那一场大瘟疫,再加上南路北浣的旱灾水情,整个大疆的人口不过千旬(一旬万人计算)。

那是一个很残酷的时代,前朝的规矩是同姓为居,指的是男子,大意是说你进了一条巷子,有可能这巷子中的主人住户统统一个姓氏,不管有没有血亲,都会被归并到一起,往大了说,各州郡一都差不多,哪怕是一州二十四郡县(大疆统治标准),可能也就只有二十四大姓而已。

而虞城原本只是守绕江滨的绵延树林,要多远是有多原始,据说往上数两百年,这里还是蛮荒之地,野兽踪迹比过往之人还要多,而现在的这些百姓,多半都是从南北西各地迁徙而来,大疆史册称之为“跑中途”,说白了,就是躲避饥荒。

说起成姓,就不得不说往上一点儿的那个祖氏,正如熊氏芈姓一样,成姓也是大姓分支,在大疆,这个姓氏的鼻祖是日(音mi,四声)。

昔日的日姓,后因演变分为柯、唐、初、成四小姓,而这成姓,虽说是四姓之中人数最少,排名最末的,却是日姓后人中最纯正的,没办法,物以稀为贵。

安然娓娓道来,将整件事说的八九不离十,末了,顺带着来了一句:“而且,据我所知,这成家之所以可以广结天下,在哪里都吃得开,缘由是他家中有一种不为外人所道的秘术!”

“哦?”英叔眼波一转道:“我好像有所耳闻,据传说是一种邪术!”

按照英叔的说法,那位成老先生生前与自己有些往来,死前半年的每个月都会来这里购买一些镇尸用的糯米开光符,还会顺带着要一些五年以上的棺木。

安然听出了一些端倪,前两者都还好说,可是这棺木的用法,却难倒了李先生,看着英叔说的玄乎其玄,李先生一忍再忍,最后还是疑惑的问道:“他要那东西做什么?”

“这个李兄就有所不知了!”英叔煞有介事的解释道:“这五年开外的棺木都会沾染上一些入棺者的邪气在里面,运气好的还会有些不灭生魂在其中,之前我也好奇过,但是最近一听说成家这些事,之前的那些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成家在浣州的产业一向是贩卖茶草,但当地人都知道,贩卖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油水,浣州之地常年气候温润,从不下雪,但是雨水却是家常便饭一般,碰到水患之年,别说什么茶草,就是庄家都会大幅度减产,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有多少赔多少了。

问题的症结就在此处,最近这两年这位成老先生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厉害,生意之大,浣州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有人去询问成老先生诀窍时,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财主却总是笑而不语。

“你的意思,是这个成老太爷在背后干着其他勾当?”李先生说完之后,回首看了看安然,还没等英叔答话,安然早已开口道:“养尸!”

李先生听得有些迷糊,悠悠的自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字:“养尸?那他弄那么多棺材板做什么?”

“这个很好解释,养尸势必冲煞,再没有人看护的情况下很容易不受控制,被磁场波动四处乱跑,加之浣州一代的风土,就算是贴着镇尸符也无济于事!”安然说完,也不再过多解释,而是对英叔等人吩咐道:“明天一早,我和英叔赶去那里,李先生和法静禅师负责看护安家,那里的结界被破了,随时都有可能出危险!”

李先生听得玄乎,讶然道:“那杨舒呢?”

“他先歇一歇,稍后有其他差事派给他!”安然说完,便起身道:“大家都回去将歇吧,明天就是谜底揭晓的时候!”

……

“那小子手真快,要不然老子早就得手了!”在道路中间的早点铺里,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与刘麻子相对坐下,手捧着清茶,恨恨的说着。

刘麻子哀叹道:“那安家的公子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这些年死在他手底下的鬼怪道人不在少数,再说还有上房为他撑腰,现在虞城都在传一件事,说什么城有执役,天有安三,听听这名声,就知道咱们不可与之同日而语!”

“哼,我说刘麻子,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黑影悻悻的说着,刘麻子赶忙陪笑道:“黄兄说的哪里话,若非与他打过交道,我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得了得了!我不跟你说了!”黄姓黑影愤愤的道:“无论如何,明天夜里,老子一定要得手,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

黄黑子正大发雷霆之怒,向着远处不经意的一看,忽然笑出了声来,刘麻子被吓了一跳,不无责备的道:“你这是干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中邪了?”

“非也,是猎物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黄黑子话音刚落,刘麻子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不远处,格格和楚间客正向着这里走来,刘麻子警觉的看着格格身边的楚间客道:“那女的是谁?”

“不知道,是张生面孔!”黄黑子饶有兴致的捏了捏颔下,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冷冷笑。

“成少爷,家里来客人了!”

临郊成府大宅院内,一位二十多岁,身形胖胖的男子屁颠儿屁颠儿的来到了一个正在修剪着花枝男子跟前。

面对突然造访的客人,其实迎接与否有很多方法,但是男子剑走偏锋,连问题都没问,便自袖筒间取出了两枚已经过期了的大疆铜钱,胖下人看的一头雾水,他自己却怡然自得,既然人家都来了,直接轰走是不对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掷币问天!采用的还是三局两胜制度。

下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位公子爷的自娱自乐,无奈身为下人又催促不得,只得猴急的在一旁观望。

成家少爷不慌不忙,还有板有眼的向着胖下人交代了此游戏的玩法方法:投掷三次,如果每次数字居多,就开门见客,反之,就算他叫破喉咙后,那也见不得,没有办法,那叫天意。

胖下人真的很想冲上去给这位公子爷几巴掌,堂堂成家大少爷,连这么点儿个小事儿都要问题,他简直没主见达到了一定境界,真是把他爹的颜面都给丢尽了,论其穷极无聊,他说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

客人已经在外头等了很久,眼见着这位大少爷还在那里摆弄,胖下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幕何其相似,昔日安然被那位赐予他百毒不侵之身的高人时便用过一次,没想到此时此刻,还真的有人与他心有灵犀。

胖下人催促的紧,万般无奈之下,成家少爷终于慵懒的挥动了双手,胖下人的心里很是没底,收了送信人的小钱儿,自然要为人家办事,就在他为万一三次都不中,自己的钱还要退回去而烦恼的时候,马上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成家少爷大喇喇的在手心摇转之后,最终抛出了几枚大钱,很快结果便尘埃落定:他输了,天赢了,要见人了!

成家公子不是很满意现在的结果,本着可以将无聊无限扩大的精神,再一次开始了下一轮投掷,三轮过后,胖子松了口气,成家公子也终于信服了,从三轮的结果来看,老天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也就是说,他得出去见客,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心悦诚服的,这是天意,门外那为什么也不知道的龙韬三人竟然在鼓里就已然获得了全胜。

看着空气将自家少爷击败的胖下人笑逐颜开,忙不迭的迈着小步子冲向门外,对已经有些等烦了的龙韬大喝道:“嘿,那谁,我们家少爷已经决定见你了!”

“哦,可是我不想见他,这样吧,您代劳一下,帮我把这封书信转乘给他就可以!”

刚刚取得胜利后的胖下人眼巴巴地看着龙韬,心中忐忑的道:“你不见他呀?”

“对呀,我没说过要见他,是你一直说个不停!”胖下人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刚刚自己被金钱麻痹了双耳,竟然没听清楚就做下了等事情,此时他最害怕的,便是这位客人再一反悔,将钱物收回去,这还不算,回去之后万一再被自家少爷打一顿,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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