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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可以,更何况是人。

我给了问米婆一笔钱,她帮我做了场法事,这场法事可不是要超度刘小芳,我才不要她进入六道轮回,对于看不惯的家伙,我宁可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亲眼看到问米婆那银刀划开食指,她用血把刘小芳的生辰八字写在小木偶上,口中念念有词,念一句就把一根针扎在小木偶上,她的诅咒我听不懂,但见到她的那副样子我绝对相信这样做多少会有效,最后她用一把锋利的小斧头把小木偶的头劈开。

咣当一声,木渣四溅,小木偶的头裂成两半,光是看着我就觉得爽。这还不算,后来我还去见了问米婆的师兄,一位很有风度的老神棍。据说他是真正的茅山后裔,比问米婆更擅长驱邪避讳之法。花了一万块,我得到了老神棍给的朱砂符咒,他用一条黑狗的血混合上等朱砂写出来的咒文,虽然我看不懂那些字符,却完全相信这些字符拥有神奇的力量。

那些符咒有些被我贴在家里,有些被我随身戴在身上。果然感觉好多了,虽然我刻意回避去万叔的小馆子吃饭,但已经不再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以为一切真的难么简单,如果真是这样就过去了,我现在可没必要把一切写下来了。

就在打算把这件事忘记的时候,万叔的老婆,万大妈找上了门来。那天上午开过会后,疲惫的我很是怀念糊子酒的味道。家里的酒早就喝光了,这阵子我都是靠着那些酒度过的漫漫长夜,只有喝醉才能完全入睡,可一旦睡着噩梦又接连不断。好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究竟要不要去买些酒呢?我正想着酒,酒却送上门来了,秘书却说外面有位大妈要找我。

我真傻,居然不知道大妈姓刘。同为湖南人,她跟刘小芳长得那么像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她们真是母女。

困难的年代里万大叔是穷得叮当响的单身汉,饿得顿顿喝稀粥,这才入赘到当时是贫下中农的刘家当上门女婿,刘小芳的外公是村支书,家里比其他人家要稍微宽裕,刘小芳也就随了母姓。

当然,刘大妈来找我不是闲着没事来说故事的。她来找我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我是谁。她说知道我就是在刘小芳出事后寄钱给她家的人,还知道我就是张阳的前女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张阳却忽然爱上了她女儿,她很抱歉。

我心想,抱歉有个鸟用啊,如果抢了人家的老公只要说声抱歉就可以解决的话,世界就没天理了。

刘大妈不仅是道歉,另外还说他们不打算继续做生意了,老家有事,打算收拾收拾回去,以后也不来了。上次还托我帮了那么大的忙,可现在那铺子也用不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她们老两口特意酿了两百斤糊子酒送我,以示感激。

刘大妈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我能看出她眉目中藏着心事,生意那么好,她怎么会甘心走,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这原因,也许牵涉到我。

我跟在刘大妈身后下了楼,果然,她走过马路后跟一个女人见面了。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是刘小芳!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刘大妈走在一起,她非但没被问米婆的诅咒给弄进地狱,反而法力更高强了!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

见到她后,我的腿居然软得走不动了。好日子没过上两天,我又回到了惊吓之中,我的脊背又发起凉来。

我又去见了问米婆,原本需要经过方家的菜馆,但我害怕又见到刘小芳,绕了远路。我说我付了那么多钱却不管用,不如拆掉她的招牌,没本事就别做这行生意。

“我上次不是说过吗,不保证一定有效。现在看来一定是对方怨气太大,十有八九是死于非命吧。问米有三个禁忌的,一不能问至亲,二不能问枉死冤魂,三不能问无名无姓,其实上次帮你已经破了第二条戒了,耗损我不少元气啊。”说到这里,问米婆鬼鬼祟祟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法子罪孽更重,我怕你不敢答应啊。”

“说,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事到如今,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如果用这个鬼最亲近的人的鲜血,沾过刀,再把那刀刺进鬼的心脏,就能让她灰飞烟灭。别说是不入六道,连渣都剩不下了。”问米婆试探地看着我,带着点挑衅。

难道又要杀人?跟刘小芳最亲近的当然就是他的父母,看万叔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他那蔫呼呼的好脾气,从小到大都把刘小芳捧在手心里吧。虽然我不是没杀过人,但这次要动手的可是跟我无冤无仇的老人,就不能不考虑一下了。

我们金牛座的人做事万无一失,我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万一出点纰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我不要,我不要冒险,要冒也可以让别人去冒。

不知问米婆怎么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直言不讳地提示道:“要是自己下不了手,就让别人干吧,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需要的话,我能帮你提供合适的人选。”

问米婆当然是想赚点中介费,我知道这个城市有不少人都买过凶杀过人,我的客户中也有过这样的人。但是这件事我不想再给问米婆知道,她毕竟是个外人,我不能信任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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