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虎豹身边的豺狼

“我刚才听一个老人说,他的亲孙子将来一定会让他辛苦建立的家族毁于一旦。

我就问他,干嘛不杀了他。

老人没有回答我,估计是杀了一次没杀死,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人家把那样一个祸害都留着,咱们家的一棵石榴树算什么?”

虞修容听了云初的话,心里甜甜的,就把身体贴在云初后背上娇声道:“会影响子孙繁衍的。”

云初冷哼一声道:“影响子孙繁衍的不是这棵树,想要子孙多,那就要看我勤快不勤快了,如果勤快耕耘,就算是一棵枯树,我也能让他长满果子。”

反手按在虞修容丰盈的臀上,让云初很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这么好的身材,让她那一身宽大的衣裙给糟蹋了。

虞修容强忍着羞意,任由云初的大手在她的臀上肆意胡为,就在她呼吸变得急促的时候,突然觉得按在自己臀上的手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再看看云初的另一只手明明正在把玩她的小手。

“啊——”虞修容一下子跳开,吓得云初差点坐倒,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娜哈张着一只手道:“哥哥,你摸修容姐姐的臀儿干啥?”

云初吞咽一口口水怒道:“你在这里干啥?”

“干啥?修容姐姐要出嫁了,要把金线绣到嫁衣上去,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跟公孙姐姐过来帮忙。”

“你会绣金线吗?”

说到绣金线,云初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堪称全天下最糟糕的鞋子。

不分左右脚也就算了,反正大唐人穿的都是这种鞋子,一大一小,云初也能忍耐,据说人的左右脚就不一样大,鞋子里全是弄断的麻绳疙瘩,硌脚,这也不算什么,垫上鞋垫也能穿。

问题是鞋面上绣着两只金黄,金黄的肥鸭子,据说一只叫做鸳,一只叫做鸯。

娜哈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道:“哥哥,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比我的大一些。”

云初瞅着快要活活羞死的虞修容,跟快要活活笑死的公孙,云初叹口气,抱了一下娜哈道:“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好好的**场面被娜哈给破坏了,虞修容家这是待不成了。崔氏总是告诫云初,既然已经忍耐了三年,那就不在乎忍耐一个月,等九月十二日,虞修容嫁过来了,那时候夫妇合欢才能受天地祝福。

万万不敢现在就媾和,更不敢野合,没有祝福的婚姻,天地人三才会不周全的,算不得一桩好姻缘。

回家的路上,云初特意走一些小的街道,只要他走一阵子,坊墙上就会出现一颗人头,冲着他打招呼。

让不良人分散开来守护各个坊市,这是云初昨天才定下来的,以前,万年县的不良人太少,这一次,云初有了钱之后,一次就招募了五百个不良人。

平均下来,一个坊市基本上有八个人。

剩下的不良人都是不良人中的精锐,他们跟随着已经升任大捕头的张甲,负责游击。

只要哪一个坊市出现了问题,他们就可以通过一种铜哨子相互联系,一个坊市传达一个坊市,顷刻间,就能传到屯聚东市的捕头张甲耳中,然后再根据哨音的变化,知晓了是哪一个坊市出了问题,就会全面合围。

现在的不良人与以往的不良人不同,他们开始有了一份固定的薪饷,薪饷的数量虽然不算多,在这长安城中养活三口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不要说,他们在购买东西的时候从来只用成本价购买,这让不良人的身份一下子变得炽手可热。

当然,既然发薪饷了,就不能在巧取豪夺了,这一点云初看得很严,一经发现,就不是剁手剁脚能混得过去的。

即便如此,人们对加入不良人的行列依旧充满了兴趣,虽然这些人连外九流的官职都没有,依旧挡不住唐人想要充当官人的角色。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金吾卫,他们跟捕快,衙役,不良人才是长安这座城市夜间的巡游者。

经过一天的曝晒,挂在东市荷花池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开始散发臭味了。

第一个上吊的人,就是被同僚们一致认为是老实人的屯监冯忠,就是他,一个人贪墨了万年县用户来治理盐碱地的三百贯款项中的两百贯,只拿回来了三十贯,希望云初看在他一向老实本分的份上,饶他一次。

云初没答应,只是又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去筹款,必须要把缺失的两百贯治理盐碱地的专项款项拿回来。否则,就抄家,卖孩子卖老婆,如果他老娘有人要的话,一并发卖。

当夜,冯忠就吊死在了自己在东市的官廨里,与他一同上吊的还有负责给府兵们发放补贴的胥吏赵三郎,他一人贪墨了十七名,有资格官助买战马的府兵的战马款,共计一百三十三贯。

这两件事都是发生在今年三月到五月间的事情,云初不相信他们已经把这么大的两笔款项统统挥霍一空了。

只要他们能够补全,自己可以既往不咎的,没想到,这两个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把钱看得比命重要,宁死也要给家里留下一大笔款项。

真的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想的,官员,胥吏一旦出现了贪渎枉法的事情,全家就会被剥夺永业,口分两田,同时身份也从良家子变成了没有土地,没有房屋的贱民。

云初站在荷花池边,此时,荷花池里的荷花,基本上已经开残了,一根根青色的根茎顶着一朵朵莲蓬,在夜风中摇曳。

曝晒一天的尸体的臭味有皮肤包裹着,还不算浓烈,一般到第三天,皮肤才会被体液溶出缺口,那个时候,也正是蛆虫刚刚孵化的时刻,浓烈的臭味才会散发出来。

当然,想要臭味更加浓郁,让尸体更加恐怖的话,就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这个时候肌肉少的头颅部位上的耳朵,鼻子会拉着丝线脱落,头颅将会呈现白骨观。

穿过空****的东市,云初骑着枣红马进入了官署。

郑县令昨日抱病没有来,黄县丞昨日骑马从马上掉下来了,摔坏了脚,如今的县衙,只有云初这个县尉跟钱主簿在主持工作。

张甲不知道从哪里给自己弄了半身皮甲穿在身上,跟两个不良人一边剥着莲蓬吃,一边负责守望那两具尸体。

“今晚,有过来偷尸体的人吗?”

张甲丢下莲蓬道:“没有,以小人的看法,冯忠的家人一定回了蜀中,小的已经派出了捕快骑马上了褒斜道,如果小人没有猜错,三天后,就会有消息。

至于那个赵三郎就麻烦了,此人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这种人定然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只要她往某一个男子的家中藏起来,再改头换面,就很难追索了。

小人此时已经不奢望捉住那个青楼女子,只希望赵三郎的一子一女不要被这个女子给卖掉。

所以,小人今天,主要盘查了人牙子,告诫他们,但凡有买卖小儿女的事情,一定要让我们先看。”

云初瞅着张甲笑道:“真不错,已经有了几分大捕头的气势,再接再厉,等到这里安稳下来了,给你弄一身来路清白的铁甲穿。”

张甲嘿嘿笑着谢过。

云初回到了自己的官署,发现温柔还没有离开,面前堆积着厚厚两摞子文书,几乎要把他瘦弱的身躯给淹没了。

云初笑眯眯地走过去道:“怎么还没有休憩?”

温柔抬头看了云初一眼道:“别人宵衣旰食,独立风中是为了美人,只有我温柔,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云初大笑道:“你想从这些文牍中寻找什么呢?”

温柔拿起厚厚一摞子纸张摔在云初的面前道:“自然是要找可以让我风闻奏事的风闻。”

云初笑道:“英公说死几个胥吏不算什么。”

温柔冷笑道:“是他弄死几个胥吏没有什么,不是你云初弄死几个胥吏没有什么。

你要分清楚这两者的差别,你的恩师李义府从监狱里弄出去一个罪囚美人睡,都差点出了大问题,若不是陛下帮他,他这个时候早就在岭南喂蚊子了。

既然我们这里死了人,就必定要有证据证明这些人的死跟你无关,只跟大唐律法有关。

按照道理,在大唐,只有陛下跟律法杀人是合乎所有道德要求的,除此之外,皆是犯法。”

云初笑呵呵地问道:“你找到了吗?”

温柔大笑道:“当然是找到了,不过,我还发现了更多的关于万年县县令跟县丞,主簿有关的事情,我已经整理成册了,只要你需要,我就帮你投递出去。”

云初点头道:“你说得很对,现在还不到弄死郑县令,黄县丞,钱主簿的时候,再等等,如果他们胆敢跳出来,我们就一气弄死他们,不给他们丝毫可以翻身的机会。”

温柔嘿嘿笑道:“这个姓郑的县令,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给我吧,我打算拿他试试手,老子出山,无论如何也要找一个五品官祭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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